长者

下午,和同事一起见到了执行主编谭老师。他专程跑过来,一来是拜访单位领导,一来是指导我的写作。前两天,看到我写的采访稿,他专门给我们部门负责杂志的领导打了电话说我的问题,还又专门在电话里给我说了情况。当时,我确实有些难过,但其实也没有很大情绪波动。因为我知道我这次的一系列采访,虽然涉及到了十几个人,但其实真正好的内容没有多少,也可以说基本都不满意。

 

而我选择写的前两个人物,也并不是根据采访内容的好坏选择的,而是根据事先确定好的发稿顺序写的。有那么一两个我当时觉得很不错的采访对象,在后面。采访的时候,我是尽量好好准备问题,当时也很认真思考相关的问题,但结果其实没有很好。我以为,我能做的就是“食尽其材、物尽其用”吧。所以,前两篇稿件,我写的内容中与个人相关的部分并不多,多数是科普类的文字。我想,不同的人就根据不同的采访结果来写稿吧,毕竟,我没办法问出更多的素材。

 

而最后,结果自然并不理想。

 

谭老师,我以前是见过的。初次见面,在人民南路四段的科协,当时他的头发有大部分已经花白了,但精神依然很好,跟我之前在杂志上见过的形象不大相同,那时候我内心有些触动。就觉得那些稿子明明是几年前的,怎么忽然间就老了呢。

 

今天下午聊了一个小时左右,主要是讲我写采访稿的问题。我中午又搜索过他的信息,看到他2018年出版了一本《枫落华西坝》,讲述了上世纪在华西坝传教的西洋人的故事。似乎涉及到了很多采访对象。当然,我在杂志上看过很多他的文章。可能是我个人记忆不好,或者没有投入真正的热情,所以没有很深刻的印象。而我写文字的时候,也还是根据自己的习惯来。并没有很好地向人家学习。

 

他讲述的一些东西,我也很认可,而且我也知道,写人物需要鲜活的细节。但问题时,我真的很不会跟人交流,对我来说,“采访”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一直觉得,我是活在自己世界的人,我写的东西都是内心独白。他问我是否写诗,我说“我大学时的一位老师是诗人,有幸被他教过一些,但我不敢称自己写的东西为诗句,只能算是凌乱的句子”。的确,我以前是这样认定的。我曾经对自己说,“我即便不写诗,我也是一个诗人。”因为在我心里,诗人是一个很美好的意象,是一个关注内心世界的真正有心的人。

 

而他提到的“要有五分钟就能让采访对象打开心扉的能力”,他也讲了一些自己的经历。但说实话,通过他的描述,我能感受到他是一个睿智而聪明的长者,而我只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走不出去更不想走进别人世界的笨蛋。

 

我不大会跟别人交流。很多时候,我都觉得那必要。我写自己喜欢的东西时,其实在我看来,别人并不重要。但写工作的稿件时,我的习惯就产生了弊端。工作需要我跟人交流,需要我走进别人的世界,我也尽力这样做了,但好像没有用尽全力,没有投入真正的全部的情感。所以,才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吧。当然,这份工作,我是很在意的,只是,可能还没有找到好的方法吧。

 

当时,谭老师让我给他看一下自己发表过的有代表性的作品,我一下子怔住了。我以前也遇到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形。不同的情形下,我会给对方看不同的内容。但多数是当下写的,或者并不大重要的东西。因为我真正喜欢的,从前在经历了许多波折之后,就不愿意轻易拿给别人看了。而且,我也比较自卑吧,总觉得自己写的东西是不会被别人认可的。其实,我可能是害怕别人的意见吧。

 

而那一瞬间,我想的更多的,其实是我并不知道自己写过的什么作品是可以被人认可的。当然,只是说那些我自己认为可以称之为作品的作品,其他的很多我不在乎的内容,在我看来,本来也没什么意义。

 

另外,我的感触是,可能我并不严谨吧。虽然,在工作中,我已经给自己了很多心理暗示,“工作稿件一定要严格对待,一定要严谨。”但事实上,我依然存在很多问题。而这些,可能是我自身的文化素质问题吧,我可能还是需要读更多书,做更多、更深入的思考的。而谭老师也提到了要思考,但我其实在工作中,好像没有很深入地思考该如何写出“真情实感”的作品。我以为,工作和生活是不同的,自己写的东西,会很自由地选择那些让自己感动的故事,但工作中的内容,总要顾忌很多细节,总害怕那些文字一不小心就冒犯了谁,所以就难免中规中矩,甚至平庸。

 

而这样的内容,其实是很不负责任的。

 

我想,今天下午的交流,对我最大的感触就是,即便是工作中的文字,也要投入真情实感,也要坚持自己的底线,而不是顾忌太多无畏的枝节。但其实,我好怕再次误入从前的“歧途”,而不断地伤害到自己。但我想,这份工作应该不会吧。这已经是我这么多年遇到过的最纯粹最有人文情怀的文字工作环境了。其实,也可以说是唯一的。

 

我想,应该要为自己负责,为这份工作负责。希望以后,更严谨一些,也更多一些思考,多一些改变。至少,在工作领域,必须如此。

 

20201118日星期三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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