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多救世主,只希望良知还在

《我不是药神》但却想救你

很多文学作品里都提到过人生有三件事无法掩饰,贫穷、疾病、爱情(大约是这三个吧)。如今,当我认真地面对疾病这个问题的时候,发现这真的不是一句玩笑。

 

而我今天终于有时间也能买到票去看《我不是药神》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也有过这样相关的经历。看到片头的时候,发现这部电影其实讲的是慢粒性白血病,虽然我不懂这个专业术语是什么意思,但我脑海中马上就浮现出了一个故人。

 

他是因为白血病而去世的。好了,先说说观后感,再讲述我曾经的悲伤遇见吧。

 

其实,《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反映了很多东西。他虽然是很现实主义的片子,但始终并不是硬碰硬的,不然,应该我们也无法看到了。

 

我感受了“生与死”、“法与情”、“利益和良知”、“仗义和无畏”……一系列人性中最值得考量的东西。很多地方我都是热泪盈眶地在看。

 

我记得大约有三个让我记忆很深刻的泪点。一个是在吕受益去找了程勇以后,跟着一群白血病人在药厂门口抗议的片段。看到他们喊着“抗议天价药,我们要活命”之类的口号时,我哭了,那是一种同情和敬佩,也是一种无以言说的难过。

 

第二个泪点是在,程勇又重新卖假药以后,一群病人被警察审问时,那位老婆婆说的话,一大段话,真的戳人心肺啊。“……天价药我们吃不起,房子吃没了,家吃垮了……现在有这便宜药,我们是病人,这药假不假,我们能不知道吗?我们只想活命,行吗?……”

 

听着她在讲话,我的眼泪唰唰唰地往下流,止也止不住。那个时候我就在想,真的希望“疾病”能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其实说到这里,我想起了那个同为药贩子但利益熏心太严重的张长林跟程勇说的那句话,“这世界上有一种病,叫穷病,你永远也治不了……”虽然他是在为自己辩解。但“穷病”这两个字真的拿出来认真思考的话,你会发现,他说的没有错。

 

有些人富丽堂皇地过一生,而有些人就是一辈子在生死线边缘徘徊。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区域,永远都在上演着无尽的“贫穷”和“疾病”造成的悲剧。

 

第三个泪点是在,程勇被判刑以后,他的刑车开出后,一群人为他送行,而警官也很善解人意地让司机慢了下来。这一刻,我的眼泪也是不断地往下流。

 

其实,程勇也不是那种道德至高无上的救世主,他也想赚钱,但他没有泯灭自己的良知,没有变成跟张长林一样的人。而最重要的是,他后来,完全是为了救人而贩卖假药。

 

他开始500元一瓶的药卖到了5000元一瓶,比4万一瓶的药低了很多,大家已经很感激他了。而后来他直接原价出售,甚至在印度药厂被查封了以后,他拼死一搏,宁可自己花2000多去买一瓶药,也要依旧按照500元一瓶的价格去卖。到了最后,他基本上已经是完全在“赎罪”了吧。

 

其实,他没有罪,他并不是救世主,他也没有必要为那么多病人铤而走险。但他后来看到曾经陪伴自己一起卖药的吕受益因为吃不起药最终不忍病痛而自杀以后,就开始为自己赎罪了。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些病友。

 

也正是他的这份良知,感动了那么多病友。所以,他的刑车外面会有那么多送行的人。而他隐约中看到吕受益和彭浩的时候,内心应该是激动而开心的吧。毕竟,他的“罪”应该赎完了。

 

而他的这份良知同时也感动了“法律”。他是敬畏法律的,一开始也害怕判刑而不敢走私,但最后为了病人舍生取义,并且在法庭上说出了,“我犯了法,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但我相信一切会慢慢好起来的。希望这一天能早点到来。”他的这种对法律的敬畏,和行侠仗义的良知,最后也获得了法律上的轻判。本来可能是十年以上,但最后判了五年,后来又减为三年。

 

他没有做错事,但就是违法了。而法律也并没有完全一板一眼地不通情达理。所以,一切都不是固定的。而唯一一点,良知永远都是不能缺失的。

 

当然,除了这三个泪点以外,我也是在很多地方哭过的。这部电影不是爱情片,也不是战争片,但就是能让人由衷地为之产生共鸣。或许这就是“良知”的力量吧。

 

曹警官,一开始查假药的时候,就说,“这药验过了,药效跟正版格列宁没有丝毫差别,不算假药……”他其实是希望能变通的,但是上司马上就说,“他有走正规法律程序吗?……”

 

而他本身跟程勇又是小舅子的关系,这个关系网比较特别。其实他应该也是象征着,冰冷的法律条文中那一丝丝温暖吧。

 

毕竟,后来他在查假药的过程中,有过多次想要停止的做法,尤其是在听了婆婆的哭诉以后,有所变化。而在经历了彭浩车祸死亡的事件以后,他是彻底退出了这个案子。所以,他的变化是很微妙的。甚至后来,他在法庭上的出现,以及电影末尾去接程勇出狱的镜头,都是很关键,很有象征意义的吧。

 

曹警官跟程勇说,“以后别卖假药了,因为市场不需要了,正版格列宁都列入了社保名单……”以这样的对白作为结尾,也是象征着国家关键药品降价政策的落地,也是对前面所有悲剧的一个交代吧。

 

他也算是在代表着国家机关,给带着良知贩卖假药的程勇们一个解释吧,“你们的好意可以到此为止了,剩下的事情,由国家来做,你们不要再铤而走险了……”

 

电影的这个结尾处理得比较好,这应该是电影能够正常播出的关键吧。

 

当然,捋清了头绪以后,我还是想要特别说说电影中的另外一些琐碎片段。

 

比如,吕受益的事情。

 

吕受益是一个白血病人,同时也是药贩子程勇走上贩卖假药之路的关键人物,甚至还是程勇后来人生转折点上的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程勇开着自己的印度神油店,本来生活很正常,但是前妻要带走孩子,而自己又交不起房租,穷得叮当响,甚至自己父亲的养老费都付不起,所以就为后面的剧情埋下了伏笔。

 

吕受益被程勇的雇主牵引了过来,为程勇后来卖药的事情做了个铺垫。

 

程勇是畏惧法律的,所以他不愿意铤而走险,也不希望用假药害人。但是,经不住吕受益这群病人的“呼喊”。最关键的是,程勇的父亲后来查出了“血管瘤”,需要八万块钱医治,所以,他就拨通了吕受益留下的电话。

 

药的确不假,因为它确实能救命。但铤而走险拿回药以后,为了销出去,他们还是经历了一番波折的。

 

而吕受益再次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因为他找出了病友群群主思慧,甚至后还找到了翻译老刘,以及后来又遇到了黄毛,这为他们后来一帆风顺的贩药之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他们进药500元,卖出5000元,而彼此之间又打折,所以确实是赚了些钱,也帮到了彼此,而且比起4万一瓶的药,还算是有些良知的。所以大家都能接受,一切也都挺顺利的。

 

直到后来遇见了张长林这个假药骗子,他们彼此发生了至关重要的变化。张长林的假药是真的假药,一点用处都没有,还骗人家钱,这才真的是利益熏心。

 

更可恶的是,这种人还要要挟卖真“假药”的程勇给他渠道。而程勇为了不进监狱,最终选择了妥协。

 

在程勇跟伙伴们吃散伙饭的那天,大家情绪各异,而影响也极为深远。尤其是吕受益,他最后,因为张长林垄断了渠道后,把药价抬升到了2万一瓶,导致很多人吃不起药,而他自己也因为吃不起药直接进入到了白血病晚期。若不是他妻子拦住了程勇的车子,可能他们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吕受益因为忍受不了化疗的痛苦,最终自杀几次之后还是成功了。他的成功,让我觉得十分悲伤。我在想,如果当初他们没有散伙,或许,至少吕受益能活着,甚至还有更多像他这样的人能活着。

 

因为白血病这个病,如果前期能控制好的话,后面应该能扼制,但一旦断药了,到了后期可能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或者说是很难救助了。

 

也就是因为吕受益最后的死亡,直接引起了程勇的极大的“救赎感”。他又重新开始卖药,而且是直接原价500出售,甚至,在后来印度药厂被查封以后,自己补贴费用去走私药品,还仍然按照原价500出售,以至于亏损几十万,这种精神真的很让人感动。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救世主,那他至少算一个,因为他帮了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后来,彭浩为了救程勇,自己开车去引开警察的搜捕时,不小心出了车祸,这起悲伤的事情让程勇对着曹警官呐喊了那句话,“他有什么罪,他才二十岁……”

 

说到这儿,真的很戳心。

 

说错,谁都有错,说没错,那就可能只是彭浩活该。

 

这真的很难判定,法不容情,还是情大于法,真的,有的时候是需要一个更恰当的处理方式的。

 

白血病,对我而言,是陌生而又熟悉的。陌生是因为我的亲人确实没有遇见,我也不希望遇见,但熟悉的是,我身边有人遇见,而且还是我很重要的人。让我印象很深刻。只是,我也并没有弄清楚慢粒性白血病跟白血病有什么区别。

 

我文章开头也提及了这件事,那现在我就大概说一下吧。

 

那是我的大学文学理论老师,他在今年年初因为白血病去世了。

 

他在大学的时候对我很好,很看好我的才华,每次上课都会鼓励我发言,有时候在办公室遇见,还会交流很多。所以,我对他印象很好。我记得我见他最后一眼就是2015年毕业的最后几天,在办公室看见他的时候,打了一声招呼。我现在都还记得他的鸭舌帽和淳朴的笑脸,以及爱抽的香烟,和课堂上幽默而才华横溢的讲述。

 

我始终都不敢相信他会得白血病。也始终不敢相信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而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他病很重的时候了。当时还是从同学口中得知的。是在他去世前的大半年前。而后来,大家捐款的时候,我也捐了。但我真的是捐得太微不足道了。现在想想真是后悔。而后来,他去世的那天,有别的老师发了讣告。而我沉默了半晌,才写了一些文字作为回忆。

 

而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勇气去关心他一句,甚至,毕业的这三年多我始终没能再见他一面,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去过。可能我是个太自卑的人吧,因为觉得自己混的太差劲没脸见人,所以不愿意打扰从前的师生。

 

但其实,是我想多了。有些人,错过了,就是生离死别。就像我的大学老师。

 

我想,如果他当时能够早点吃到好的药物,应该能扼制住病情吧。

 

而刚刚看到电影上,好像也是2018年的最近,国家才把格列宁等特殊药品列入了医保范围。所以,这样也是建立在一系列的悲伤之上的进化吧。

 

真的希望一切都会好,希望疾病和贫穷都从这个世界上慢慢消失掉。

 

2018年7月12日星期四16时3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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